刘惊鸿和花初春这边两个人跑得正开心,陈子甜这边可就孤零零的一个人待在铁匠铺里看那些连说话都不会的兵器。
刘惊鸿说是出去一会儿就回来,他这一等就要两刻钟时间了,连个人影都没见到。铁匠也是一样,怕不是太久没走动倒在路上了。
还有可能是路上看到一家酒店就进去吃酒了,鬼知道他要到什么时候才回来。
陈子甜闲得没事干,手也有点痒痒,所以就开始翻箱倒柜地找东西了。他又把那颗魔蝎的眼珠子拿了出来,偷偷地往里面多渡了一点真气,保证能彻底掌控它。
完事又把这东西放了回去,开始看起没打造完的剑胚。仔细看了一阵子,他发现这柄大剑也不是用凡铁锻造出来的,这里面料子也有玄机。
大剑照理来说应该具有阳刚之气,仅是目视便能想象出千军万马奔腾的场景。而这柄剑却有种阴冷的气息,弄得他心神不定。
看完剑胚后他又觉得无聊了,干脆就把几个板凳拼在一起结成了一个特别小特别窄的床,还硬,硌背。
陈子甜团起身子之后特小一只,像个拇指姑娘,也算是能躺在上面睡觉了。
没事干就睡觉,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嘛。
他平时没什么忧虑,躺下去的时候脑子一片空白,不用胡思乱想,几个呼吸间就睡着了。
梦里的他又回到了白帝剑派,是个太阳刚升起的早晨。他坐在伙房里的大圆桌旁边,环顾四周发现今天有点稀罕,另外九位师兄师姐竟然都坐在位置上。
他们都对着陈子甜露出了温柔的微笑,回到家的温馨感实在是太棒了,让他一时无法自拔感到浑身暖洋洋的。
“喂喂!女娃子,你快醒醒。别睡在板凳上,小心睡落枕了。”铁匠那粗犷的声音在他耳边隆隆回响。
陈子甜从好梦中惊醒,再次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还是处在这黑漆漆又闷热的铁匠铺里。可能是睡得有点沉了,他居然都没感受到有两个人来了。
肌肉块块突起的是铁匠,他身后那个高高瘦瘦的中年男人应该就是城主府的管家了,穿着一身白色长袍,眯着眼睛面容和蔼。
离开了门派还是会有点挂念的嘛,就像离家的游子总是忘不了家里美好的一点一滴。不知道当时师兄师姐是否也是这样的心情,他们现在还好吗?
七师兄木子凡似乎还不错,带着自己的徒弟四处闯荡,或许蛮有成就感的。
不过既然下山历练了,就得少去想这些事情。自己现在的生活也算是不错,也成功骗上了一个可爱的小姐姐——其实是个小妹妹。
慢慢停止回忆后,陈子甜的状态恢复过来了,还算是精神抖擞。现在刘惊鸿也没回来,那看来他真得一个人去城主府探秘了,倒是正合他意。
“那个,您就是大叔说的城主府的管家吗?”
管家友善地朝他笑了笑,伸出一只手来:“是的。不知道陈姑娘特意找我是所为何事?如果要找城主帮忙,那可能没办法了,我们遇到了比较棘手的情况。”
陈子甜跟他合握一下,半晌呆呆地问道:“您是怎么知道我姓氏的?”
管家呵呵一笑:“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吧,一问铁匠不就知道了吗?”
“喔,是这样啊。”陈子甜拖长了音回道。
喔个锤子,他真想一巴掌打管家脸上。这明显是在说谎吧,他可从没跟铁匠说过自己的名字,刘惊鸿也没透露出一星半点。
一下子陈子甜就给他贴上了“不是好人”的标签,邪道城主的心腹恐怕也不是善茬。因为这事,陈子甜看他的目光都有点警惕了。
警惕归警惕,不代表陈子甜就会退缩。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算城主府是什么阴曹地府他今朝也要走一走。
“管家呀,人家想要去城主府里看看行吗?我是应城主征召而来的侠士,别看我外表娇柔其实可厉害了!关于邪道的事情,我想多了解点情报,所以想看看城主府里有没有。请您放心,我只是去看看,不会搞破坏的。”
陈子甜瞪大了他水灵灵的眼睛,他的眼神特别清澈,就像是一潭清水一般,很容易博得人的好感。
“好吧。但你要保证不到处乱跑,不能离开我的身边,要紧跟着我。”
管家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最终还真答应了。这和陈子甜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他以为至少还要软磨硬泡一阵才能够成功呢。
现在这么容易就能得到进入城主府的机会,陈子甜更加起疑心了。
恐怕这管家真以为他是个好捏的软柿子,打算把他引入城主府后做掉。那陈子甜等会儿可要告诉他,他的想法是大错特错!
陈子甜和铁匠稍作告别,然后就跟着管家离去了。管家走在前头,陈子甜跟在后面仔细地观察着他。看上去就是个平易近人的中年男子,气质高雅,满头黑发中掺了几根白发,恐怕是平日操劳过度。
管家走在前头不回头也不跟陈子甜聊天,只是在默默地带路。他也不知道背后的陈子甜在对着他做着鬼脸吐着舌头,调皮极了。
到了城主府门口,守卫仍旧跟早上一般森严。花初春的镇压还算柔和,并没给他们造成什么伤势。见到管家前来,他们先是躬身行礼。再看到管家后面跟着的陈子甜,他们想要出声阻止。
早上闯城主府的三人中就有陈子甜,他们这些木头人虽然呆,但记性可不差。
“管家,此人是……”守卫刚想禀报实情。
管家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这位侠士是前来解决问题,帮我们解救城主的,你们不要为难她。”
“城主?城主怎么了,为什么需要我来解救?”陈子甜装傻充愣可有一套了,脑袋一歪脸上满是疑惑。
在他的印象中早上并没见过管家,而守卫似乎还没跟他说陈子甜的长相,所以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入侵过城主府,这时装傻毫无破绽。
管家把自己带陈子甜过来的原因和盘托出:“早晨有三个贼子闯入城主府,并且他们联合邪道掳走了城主,现在城主很危险啊……本身我也不想带你进入城主府的,但既然你说自己是侠士,那只能把希望先寄托在你身上了。”
“请陈姑娘务必帮我们一把,除去邪道救出城主就靠你了。”
哇,你这么一讲好像我变成了大英雄一样,也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因为管家开头就给陈子甜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所以他现在对管家有了提防。这番话语估计也是在骗人,目的只是哄他进入城主府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做掉而已。
既然你要跟我演戏,那我就跟你对着演,谁怕谁。
陈子甜顺水推舟,应道:“好的!就包在我的身上了!”
城主不在,管家便是最大。他都发话允许陈子甜进府了,守卫们也无法阻拦。于是陈子甜便在一天内第二次进入了城主府,这个让他觉得有点不吉祥的地方。
“不知道陈姑娘想要知道点什么信息?你初来乍到可能不了解城主府,有我带路会方便许多。”
“信息嘛,人家想先去城主的屋子里看看可以吗?还烦请管家您等下为我做些解释,我可能会问很多问题,稍微有点烦哈。”陈子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虎牙闪闪发亮。
管家并没拒绝,带着他进了城主的屋子内。虽然早上已经来过了,但陈子甜还想再仔细搜寻一番,说不定有什么漏掉的关键线索。
虽然早上在这里险些发生一场大战,但屋内仍旧整洁,并不是一片狼藉。管家就站在卧室门口看着陈子甜,他刚进来就直扑城主的床而去。
“请注意你的仪态,允许查看东西,但不能坐到城主的床上。”管家咳嗽一声,提醒道。
“好的好的。”
陈子甜连声应道,止步在床前,掀起了被单查看有没有隐藏什么东西,发现没有又转过头去看其他地方。在房间里还有一个书架,上面摆着一堆案卷。
陈子甜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问道:“这些东西我也能看吗?不会触及到什么隐私事件然后被杀头吧?”
“这都是点小案子,早就解决了的,随意看吧。”
陈子甜便随便拆开了一个案卷,里面装着数张书卷。这似乎是件仇杀案,闹得比较大,官府都解决不了直接上报到城主这来了。
上面的字迹清秀隽雅,和挂在房间内的字画不是一种风格。陈子甜不禁有点好奇,于是问道。
“管家,这卷上的批复是谁写的?城主吗?”
“哦,那是我写的。城主平时工作较为繁忙,一般这种批复都是他说我来代写。城主的字你看字画便知晓,和我有很大的出入。”管家答复道。
陈子甜把几个案卷都拆开来看了看,的确只是些普通的案件罢了。
“呐,管家,我能问你一些事情吗?城主是否有什么亲人,比如说妻子、孩子之类的。不会城主府里就你和城主和一群守卫吧,那是不是……有点太阴阳不均了?”
陈子甜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管家,说来他和城主似乎都有点阴柔的感觉,男子气概并不是怎么明显——不过陈子甜也没这资格评价人家就对了。
管家哀叹一声:“在几年前城主还是有妻子的,只不过老天不长眼睛,降下了惩罚给这样的一个大好人。”
中年丧妻嘛,还真是悲惨的故事。这件事情的确也能成为他走上邪道这条路的导火索,夺取他人阳气来还魂这种违背天理的道法的确存在。
陈子甜先记下了这点,算是城主的动机所在。如果要举行这样的道法,一般得是要有祭祀用的阵法,单凭自身真气加以夺去的阳气进行还魂是不可能的。
阵法要布置的话,会选在……陈子甜思索了一下,这种阵法他也有所听闻,布置的地点多半是阴气较重的地方,好沟通地府摄取魂魄。
“管家,城主的妻子逝世多少年了?”
管家掰指一算:“快有八个年头了吧。”
八个年头这可就太久了些,照理来说早该魂飞魄散了,唤魂也是做不到的。这种情况下的道法虽然能让她的肉体重新动起来,但是灵魂恐怕是所有人的杂念糅合在一起,诞生出的绝对是个怪物——人人得而诛之的怪物。
城主对妻子的思念就那么深切嘛,别的城主大多都是三妻四妾,他虽说长了副会让人做噩梦的脸,但也不至于讨不到老婆。
何必要铁了心去换回一个不存在自己意志的妻子,那种东西和玩偶有什么区别吗?不就是功能更加齐全一点罢了。
陈子甜一时想不通,问道:“那请问城主妻子葬在哪里?可否带我去看看。先跟您说声抱歉啊,我并没什么坏想法,如果不答应也没问题。”
“这事恕我无法答应你,没有城主的同意,任何人都不准打扰城主夫人安息——即使是我去也不行。”
陈子甜预料到这个回复了,于是换了个问题:“管家您跟着城主多少年了?应该算是知己之交了吧?”
“我与城主身份有别,不敢称是知己。若说年数,我也侍奉了城主二十多年了,他年幼时我便是跟着他的小书童。后来他当了城主,我便成了府上的管家,替他打理些琐事。”
“真是让人羡慕的关系啊!”
陈子甜感概道,管家也是回以微笑。陈子甜并未发现,在对方眯起的眼中有厉光闪过。
“管家您今年三十几了?膝下可否有子女了?总不会忙碌到没空娶妻吧?在城主府当管家想必待遇不会差吧。”陈子甜找了个椅子坐下,开始跟管家闲聊。
“今年三十七,老大不小的年龄,妻子倒是还没找。大概再干个两三年也就要告老还乡了,积蓄够我下半辈子活的舒舒服服了——只可惜近来突发这样的变故,城主现在也被贼子虏去,不解决了这事怕是一生都得留下遗憾。”
“哎,管家您不要担心。今天我既然来了,事情都包在我身上好了!”
“真是这样我也就放心了。时间也不早了,晚上你要在这留宿吗?我现在正要去吩咐厨子做饭,有什么特别想吃的菜肴可以跟我说上一声。”
陈子甜觉得有些不妙,虽然谈了一阵子但他也没放下警惕,这今晚一觉睡下去再醒来可能就被踢出小世界了。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刘惊鸿现在没来找自己那代表她那还有事情抽不开身,今晚就住这好了。
“嗯,麻烦管家您给我准备一间空房了。晚饭的话,人家想吃麻婆豆腐,多加辣椒的那种。”
“好的,那我先离开一会儿,你就先在这等着,不要到处乱跑。外面有守卫看着的,如果有如厕需求可以找他们问路。”
陈子甜点点头,特别乖巧听话的样子:“嗯嗯!您快去吧!”
然而等管家刚走出门,陈子甜就按捺不住了,他也不是想要到处乱跑,只是走向了城主的床——被单被他刚才掀开了,露出了木质床板。
陈子甜从他的兔嘴口袋里掏出来了一把小榔头,朝着床板就是几锤子下去了,很快被他开出来个可以容人进去的洞。
透过洞他看见了这床底下藏着一个像地窖入口一样的铁板,上面有手把。陈子甜没有迟疑也不惊讶,现在要抓紧时间行动,他伸手抓住把子掀开铁板,底下还有一连串延伸下去的石阶。
“哎嘿嘿,想跟我藏东西,还嫩着点哟。”
陈子甜狡黠地笑着,找入口可是探险寻宝的必修课程,他家师兄师姐都是玩惯了的,也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他。
这床铺的阴气特别浓重,上次邪道城主坐在床上他倒不便于感知。现在城主一离开,这床铺就十分引人注意了,这间屋子就是以此为正中心,必定藏着什么秘密。
或许城主夫人的遗体便是埋藏在这里面,或者说是邪道收集阳气摆放阵法的地方就在这里。
总之,陈子甜一定要下去一探究竟!
打破沙锅问到底,找到秘密打他头!陈子甜今个儿就要做个大功臣!
他果断地一跃进入了这个地窖之中,周围有点黑暗,他小心翼翼地探出脚踩着石阶慢慢向下。
大概有个三丈多深,快到底时就看到了微弱的灯火,幽绿色的如同鬼火一般。
陈子甜总算是重新踩到一块平地了,四处看看,这是一个比城主卧室还要大上两三倍的地窖。
正中间躺着一口棺材。
陈子甜扬起嘴角,他知道这回自己是找对地方了。恕他冒犯,虽然可能要撬人家棺材,还请城主夫人原谅他。
这都是为了击败邪道换大家一个清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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